下雪天,是孩子们快乐的天堂。鲁迅小时候罩过鸟雀,我们小时候套过兔子。

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,记忆中冬天更多是皑皑雪山,一望无际。山村野岭,跳跃着的精灵兔猫,实属大自然的恩赐。

少年时代,我喜欢立于冰寒雪中,走进风里,耐得住无路可寻的寂寞,走进奋斗里,立于思考中,咂品那隐约的痛楚。寂寥单调而又艰苦贫乏的山村生活,上山套兔子对于我们来讲,就是冬日漫长岁月的一抹亮丽色彩。

故乡的生态好,兔子比较多。更早的时候,兔子经常出入农家院,尤其是自家栽满树的大园子里,兔子脚印清晰可见。当时,村子背靠着的全是高高的大树,喜鹊窝就搭在上面,几房子高。风一刮,林涛阵阵,上百年的老树更是发出老练的声响,轻摇着顶部的树枝,根却微丝未动。雪下了半尺厚,还在顽强地白着。我拄一根长棍,跋涉在山岭沟坎间,寻觅着野兔的足迹。

寒冽的风,摇曳着柳枝杨条呜呜作响。漫过松树枝头,拨丝似的声音像拉小提琴,奏着冬日萧树的乐章。兔子走固定的道,经常套兔子的人会根据它走过的痕迹和排泄物,就能判断出兔子是否经常走这条道,而下套最好找到兔道狭窄的地方。

提前用细铁丝做好套子,即截一根不足一米的细铁丝,一头卷起一个圈,另一头从圈里穿过,形成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圆圈。然后,将一头拴在附近的小树上,圈的那头正冲着兔子道,底圈离地一拳半至两拳的距离。这样的下套法也叫死套,兔子一旦经过,正常的速度往往会一下子将头钻进套子里,然后它会使劲挣,这样,铁丝圈就会勒紧,而且越勒越紧,兔子越紧越挣,直到窒息而亡。下套还有吊套和活套,即一头拴在上面的树枝上或活动的结实的木棍上。

套兔子是一个耐心的活儿,一般都是在傍晚下套,大清早上去遛套。一夜的时间,往往就能收获一只或两只肥美的兔子。当然也有失望的时候,这只能按住性子,把希望寄托到下一天了。遛套时,如果看到自己下套的地方铁丝不见了,这时就要敲黑板注意了!往往再往旁边一找,就会有一只黄白相相间的大兔子趴躺在地上,喜悦和开心瞬间提涌上来。俯身用手解下兔套,拎起四五斤重大兔子,满有成就感地踏上回家的路上。此时,往往感觉到风不那么凛冽,天也不那么寒冷,相反还有点热。

辛苦的果实拿到市场上卖,价格不菲,饭店里的酱兔肉就是当地最有特色的一道佳肴。更多时则是改善生活,这无疑也会给全家好久无肉星的冬日家宴,增添了一顿美味和口福。

小时候的冬天里,能把套野兔作为乐趣,打发了日子,消遣了情趣,改善了生活,充实了人生,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。但也仅限于那些时代,具有历史的范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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